2012年3月5日 星期一

槍王黑澤 番外编中文小說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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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.
清爽的假日早晨,我忙著應付手機一端所傳來的要求。
「帶我一起去玩!」
須川發出有如下意識要將手機移開耳邊般的聲音,她任性雖然也不是現在才開始,但至少也在出發當天早上溫柔的送我出門就好了吧。
「說什麼帶妳一起去,妳現在不是很缺錢嘛?這且這次的旅也是我和瀧川他們在很早之前就決定好的事情啊…」
「所以我才吞不下這口氣啦!為什麼這麼重要的事情你卻沒有跟我說啊?瞞著我和朋友快樂的去旅行,你什麼時開始變得這麼囂張啊?」
須川的怒氣一向沒有減緩的趨勢,就連現在也好像要從受話筒聽到他快要暴走的怒吼聲,雖然很想要安撫一下須川的情緒,但是這樣下去就會趕不上集合時間,再說現在本來就是得出門的時間了。
「抱歉須川,抱怨的事情待會再從簡訊繼續吧…啊,土產你想要什麼?」
「你…!這是想要討我歡心的作戰嗎?不會被你騙的!我才不會被你給騙了勒!」
須川接著喊著「開什麼玩笑?絕交啦絕交!」,正當我準備回了一句話後她就把手機掛掉了,剩下的只有無起伏的手機嘟嘟聲。
「一大早的吵什麼吵啊?真是的…現在才八點耶,假日早上拜託能不能讓我舒舒服服的睡覺啊?」
才在玄關綁著鞋帶,身後穿睡衣的妹妹就馬上抱怨嫌棄了。
真是的,明明今天將會是快樂的一天,卻在出發前整個心情都沉下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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到了集合地點的車站前,那裡有著除了我以外的所有人身影。
「太慢囉~幹部竟然遲到~」
瀧川高高的揮著手,把我拉進了一圈子人裡面,在她身旁有著長岡那見慣的的笑容,北原跟披薩太則像是地藏菩薩般的站在兩人身邊。
「抱歉,出門時的時候發生了一點小事…抱歉讓大家等了一下,大家早啊」
我一邊輕輕的低下頭,一邊順著勢看著久違不見的三年三班D組的大家,從進入新學期以來跟大家見面算是第一次。
瀧川那美麗的姿態更上一層,長岡那有如棉花糖般的天然捲也更上一層樓了(正面意味上),雖然和以前那阿福羅角色沒什麼太大差別就是,披薩太跟之前看到時比起來有比較瘦一點。
在出發前的討論會而跟大家見面也並不是很久之前的事,大概在兩個禮拜前而已。
不過只要稍微一段時間不見面,就可以感覺到大家正一點一點的改變著,在這個年紀啊,男生女生一樣只要三天不見面就跟本不知道會變成什麼樣子。
幾乎沒什麼變的好像只有北原了吧?
她到現在仍然還在讀高一,雖然似乎被同學叫「北原學姐」的樣子,但是那如小松鼠(蘿莉)般的身材,完全搞不懂他在想什麼的撲克臉,都跟以前一樣,光看起來就像根本沒有在成長。
就算如此,經過多少歲月而稍稍有了成熟大人的感覺,但大家身上所散發的氣氛,就跟國中時一樣完全沒變。
-----只要有他們在,不知為何我就會比較安心一點。
「嗯,既然黑澤殿下都已經到了,那我們就趕緊出發到大阪吧…在那之前」
才剛想要把拳頭往天空舉,卻又馬上放下來的長岡說著。
「畢竟我們已經是過去式的三年三班,嚴格來說瀧川殿下也不算是我們D組的人,不覺得我們這個團,不能再叫SOS團,而應該再取一個新的名字嗎?」
我才正想說要說什麼,結果卻是這個啊,無聊透頂。
但是,感到無趣的似乎只有我跟北原的樣子。瀧川和披薩太就像遇到數學難題一樣,將手貼在嘴巴上認真的想著新名字,只要集合這些成員,不知為何我跟北原好像都是那少數的一派。
敲了敲手,最先想出新名字的是瀧川。
「啊,我說啊,這名字覺得怎樣啊?」
「喔喔,是什麼名字呢?」
「…黑色騎士團!」
喂喂喂,雖然我不知道名字的由來,但是按照常理來說也太俗氣了吧?雖然我在心中念著「不成啦」,但是我好像又變成少數派了。「真是太棒了!」因敲著雙手的長岡這麼一句話,隊伍名很爽快的就決定好了。
就算如此,看著命名的風格走向,看來瀧川也終於被長岡的風格給侵蝕到骨子裡去了,真夠慘的啊。
就這樣,舊三年三班D組SOS團更名為黑色騎士團,乘坐著新幹線,一路朝往大阪去,這是高二時的黃金週某一天的事情。
前往兩年前校外教學地點的兩天一夜旅行,這是很久以前,一個少女所描繪的夢想,同時也是我自己的夢想。
兩年來真是漫長啊,能夠安然迎接這天的到來,真是太好了。
在電車上搖晃了三小時。
從新幹線轉搭地下鐵,我們黑色騎士團到達了有著「天保山港村」的大阪港,剛開始就要從這裡再現一次,恰恰好,就連天空顏色也跟兩年前一樣,是個沒有任何一朵烏雲的晴天。
「喔喔~!這景色真是令人懷念啊,國中時代淡淡的回憶都快甦醒過來了」
話說回來長岡這傢伙兩年前也是這種興奮的感覺,像個小孩子一樣到處亂跑啊?真是的完全沒變呢,北原和披薩太沒表情的樣子,也是一樣完全沒變呢。
「咦~原來大阪港是長這樣子的啊,我是第一次來所以蠻新鮮的」
一走出外面,不懼他人眼光馬上就挽起長岡手臂的瀧川,眼睛正閃閃發光著。
記得沒錯的話,校外教學第二天是一班一班行動,瀧川他好像跟岬他們去其他地方逛了吧。記得對於第二天,我只有覺得很無聊、跟被北原用契約糾纏的煩人回憶吧。
「那麼!總之那先從哪裡開始逛呢?海遊館?還是購物廣場?」
是說看這長岡,還真是幹勁十足啊。
在無聊的電車裡呆坐了數小時後,疲累也早就隨之襲來。
總算是能夠呼吸到外面新鮮的空氣了,我才想要在這邊作個小小的休息。
才正這麼想的時候,對著翹腳的長岡跟瀧川,披薩太有點怕怕的講了自己的意見。
「那、那個…剛好也到中午了,總之先找個餐廳…」
我也跟他相同意見,這種時候就真是要感謝披薩太了。

2.
在中華料理店搞定中餐,我們移動到海遊館。
走過像是隧道的通路,看了水槽裡許多色彩繽紛的魚群。
說老實話,對於生命和自然界奧秘沒什麼興趣的我而言,第二次來海遊館其實有點無聊,加上假日觀光客很多,到處都是吵鬧噪音還蠻礙耳的,果然對於比起這種大型設施的氣氛,還更想換到圖書館還比較好的我來說,是不適合的。
但是,一看到對於各種事物的好奇而歡笑著的長岡和瀧川,這些無趣和吵雜似乎也覺得不是很討厭。
會這樣想的這還是第二次了。
旅行是不需要目的跟情緒的,只要和以往的夥伴做著跟以往不太一樣的事情,這樣就夠了,旅行就會很快樂。
「好~接下來就是摩天輪了,瀧川殿下,我們一起坐吧~」
「當然囉~兩人一起享受大阪的景色吧~」
走出海遊館後,兩人靠著「笨蛋情侶喔喔~」跟聲勢,將我們帶領到摩天輪去。
跟隨在後的是披薩太,我和北原看著披薩太早已汗流浹背的身影並肩走著。
在前往摩天輪的短暫道路上,我盡量不讓大家聽到,悄悄地在北原耳邊說剛剛在想的事情。
「北原,要再一起搭嗎?」
隨後北原就像落水狗般的搖了搖頭。
「為什麼我要跟黑澤你再搭一次不可呢」
「也是啦,就知道你會這樣講,所以你就和披薩太坐吧」
「咦?」
「你不是討厭跟我搭嗎?那這樣就跟披薩太坐就好啦,反正長岡也會跟瀧川一起坐,那我在外面等你們就好」
我一這樣說,她就露出今天第一次最像她的表情…是打從心底厭惡的表情。
「為什麼要這樣做?三個人一起搭不就好了?」
「三個人?跟披薩太一起嗎?這不是開玩笑的,搞不好會因為超重結果摩天輪緊急停止也不一定。」
「怎麼可能會有這種事!…我才沒在開玩笑」
嗯,我的理由確實多少都有點傷人的地方,但是不這樣說的話就沒辦法達成目標,這是不得已的。
「你真的那麼討厭披薩太嗎」
我這麼一問,北原垂下頭來暫時思考了一下。
「並不是說…很討厭…但是到現在還是偶爾會覺得很噁心,剛剛在海遊館時我走在關(披薩太的姓氏)前面,總感覺有一股視線盯著屁股看,我確實很感謝他一直很親切對待我…但…還是,而且他有汗臭味…好噁心…」
披薩太這傢伙,在背後被人說了一堆壞話呢,就連我也不得不同情他起來了。
對於明確知道對自己有明顯好感的男生,還能說這這些如此失禮的話,雖然從國中開始就知道了,北原他對人處事果然還是明顯異於常人。
幸好這段話沒有傳到披薩太的耳裡,畢竟就算是習慣沈浸於須川罵聲的我來說,要是被她說成這樣,大概一輩子都沒辦法抬頭挺胸了吧。
「唉呦你就稍微忍耐一下啦,拜託囉北原,和披薩太一起搭摩天輪吧」
一旦我把話說難聽一點,北原這次便對我投以責難的眼光。
「為什麼?你為什麼要這麼在意我跟披薩太呢」
我有點厭於思考如何來說明,結果就這樣回答了。
「就不為什麼啦」
「……怪」
不知是否有接受這回答的北原,不久後就離開我的身邊,走向披薩太旁邊了。
雖然提出這突然的提案,但似乎有在該結束的地方搞定,我也就安心的摸著胸膛。
國三的冬天,我在全班面前坦白罪行而道歉,但是,相比之下對於和我較有親切立場的披薩太他,卻有一件事一直隱藏著。
那就是在校外教學時,對他做的那件壞事。
所以這次,得要讓他在這次的旅行之中留下一些美好的回憶才行。
大家所搭乘的車廂,慢慢的往上升去。
我坐在那大大的摩天輪下面搭乘口附近一個長椅上打發時間。
雙手空出來不知道要幹什麼,我反覆著打開手機關上手機的動作。
傳給須川的簡訊,還是一封都沒有回覆,明明知道沒有意義還是頻頻打開簡訊信箱,畫面上表示的還是只有「沒有新簡訊」一句話,看來是真的惹須川不高興了。
並不是說有隱瞞還是在背後搞鬼,才對須川隱瞞這次旅行的事情,只是沒有什麼可以說的機會。
雖說在交往但也不是每天都在聯絡,我也沒辦法完全掌握他的行程,而且說到這,交往都已經五個月了,別說接吻,就連手都還沒牽過,再這樣下去,能夠摸到那看了口水流滿地的胸部那一天,我看是一輩子都不會來了。
我們兩個,就還在那個階段,
但是我也沒想過,會因為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讓他如此的憤慨。
「女人心還真是難懂啊…」
我真的從嘴裡說出這種話了,這種像是過充實生活的人的台詞。
說了連自己都會想笑,實際上明明就只是個陰沉怪人而已…
沒多久,大家搭的摩天輪慢慢降下來了。
「怎樣?好玩嗎?」
一問,瀧川便用勉強擠出來的笑容「啊,嗯嗯,景色很不錯喔」這樣回答我。
…好像哪裡怪怪的。
和十五分前的她不太一樣,就連招牌笑容的長岡,也只是笑得十分不自然,坐摩天輪前明明那麼開心,兩人也不可能會有懼高症才對。
這兩個人前後簡直就像不一樣的人,就連剛剛好像也聽到一點嘆氣聲,兩人頭上甚至可以看到漸漸有烏雲飄來。
…在摩天輪中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呢?
另一邊,北原跟披薩太兩人,還是老樣子像幅畫一樣毫無表情,真想問問有沒有什麼感動之類的。
在前往下一個目的地的途中,我大致上問了北原感想。正如預想的,她像某個冷淡的女演員一樣回答了「沒什麼」,但是她下一句說的話,卻讓我藏不住驚訝。
「披薩太他明年好像要搬到京都」
「咦?」
不知為何,我有種內心被強大的力量緊緊揪住的感覺。
「…這是怎麼回事?」
「誰知道,他說好像要去讀京都一間有名動畫公司的養成學校吧,詳細就不清楚了,你自己去問他吧」
那一瞬間,我看到了走在我和北原前面,披薩太他的背影,那背影一如往常浸濕著汗水,也沒辦法從那裡來了解他的內心。
恐怕披薩太要離開這裡這件事,就連長岡跟瀧川也不知道吧,如果有跟其他人說得話,應該也會傳到我耳裡才對。
披薩太他,到底是用什麼心情去跟北原說明的呢?
自從離開摩天輪後,不管是表情異常不對勁的長岡跟瀧川也好,還是一臉正常心中卻藏著重大秘密的披薩太也好…
-----看來這次旅行,並不會只以快樂旅行來做結束的樣子。
接下來在傍晚的美國村、道頓堀流連的時候,也有感覺到長岡跟瀧川的舉動哪裡不對勁。
雖然兩人如同往常到哪都黏得緊緊的,但看起來就像演技差的演員一樣,雖然要說哪裡有問題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,但是兩人很明顯的跟以往不太一樣。
校外教學的時候,瀧川那一組好像第二天是去美國村跟附近的堀江那一帶敗家去了,所以這次也不像校外教學有集合時間限制,我們便決定要在美國村好好走一走。
「在這條街上不管往哪邊走都是麵粉料理的攤販耶,披薩太,要不要去買些什麼?」
「唔,不了,我在減肥…」
「喔喔,披薩太,那邊有在賣黑人雷鬼的品牌物耶,你不是蠻喜歡那一類的東西的嗎?」
「不了…現在在日本BAPE跟STUSSY就算是國中生也沒在穿了」
可惡,就算再怎麼披薩太聊天,話題都沒辦法繼續下去,話說回來,你竟然可以對流行品牌楷楷而談喔…該怎麼說呢,雖然平常跟披薩太他聊天完全沒問題,但是一旦太在意他的話反而卻會更加難以接近呢。
而且現在感覺也沒辦法跟長岡跟瀧川快樂聊天,北原也還是一樣無口屬性,我現在到底該怎麼辦才好啊。
如果是須川的話,一定可以在這裡如魚得水般的到處亂跑吧,一想到這更加的對他眷戀了。
等到周遭變暗後,我們到了麵食主題公園吃了什錦燒,然後出發到飯店去,在這之間我看到相當稀有的東西。
…是長岡跟瀧川在爭吵。
我們住進了事先就預約好的飯店裡。
不但利用學生身份讓住宿費打了個折,而且沒有任何房間又小又髒之類的問題,這是間不錯的飯店,看來是可以安心的睡上一覺了。
雖這麼說,但是我在關燈後卻一直無法入眠。
從早上就一直在外面鬼混,身心明明都已經很疲倦了,但是被兩旁的長岡跟披薩太夾攻,不知為何很緊張,一直無法順利入眠。
結果過了午夜須川還是沒有回傳任何一封簡訊這件事,也算是壓死我的其中一根稻草。
越想要讓自己睡著卻越沒有辦法安靜下來,我在床上一直翻來覆去,等到腦海終於靜下來,意識正要消失的時候,聽到了身邊有發出一些聲音,我微微張開眼睛後,發現是長岡起床了。
我起初以為是要去廁所而不太在意,但似乎不是這樣,他墊起腳尖盡量不吵醒我跟披薩太,打開房門走出去了。
打開手機螢幕發現剛好是半夜一點多,長岡這傢伙,一直在裝睡等到我和披薩太睡著為止啊。
因為太過好奇,我追著長岡的腳步出了房門,走廊上沒有他的身影,想到大概是去一樓大廳那邊,我搭上了電梯。
走出電梯到了連接大廳的轉角後,不知為何北原竟然躲在這裡,本來應該是跟瀧川住在雙人房的她,穿著不合尺寸的浴衣拖著地板,像個間諜似的貼在牆邊。
「喂北原,你在這邊幹什麼…」
我出了聲打算要靠近她,但是她卻將食指比在嘴巴上,對我小小的「噓」了一聲。
「長岡跟瀧川現在在大廳,要是出聲的話就會被發現喔」
偷聽是不好的行為喔,不過我本來也是要來這邊的,大概也是會做出相同的事情吧。
「瀧川她半夜突然起床走出房間,我是好奇才跟著她來的」
北原說明了她的原因,真是的,沒想到我竟然她一模一樣。
我躲在北原身後探出頭來,偷偷的看著入口的大廳。
在排列整齊的圓桌一角,長岡跟瀧川面對面坐在一起,兩人的臉色相當沈重,似乎是在講什麼事情。
「現在是什麼情況?」
我小聲的問了北原,但是她卻用手肘輕輕的把我推開。
「一看就知道了吧,還有別太貼近我啦真噁心」
「啊,喔喔抱歉」
經她這麼一說,我稍微空出一點距離,將注意力集中在耳朵上。
大廳除了櫃台小姐以外沒有任何外人,除此之外能夠聽到的聲音,就只有到處都聽的到的沙龍音樂了,所以長岡跟瀧川的對話,可以清楚傳到遠方的我的耳朵裡。
「我…我不要這樣!竟然要和瀧川殿下相處兩地!」
「所以我才一直說啊,這又不是分手,不是說一輩子都見不到面啊」
「但、但是啊!」
這狀況真是詭異。
暫時聽了一陣子後,才大約聽出個事情始末。
白天的摩天輪上,看來瀧川是跟長岡說了什麼話吧。
也就是說,高中畢業後就要搬到其他地方去。
和披薩太以動畫師為目標一樣,瀧川也有將來想要從事服飾相關行業的夢想,為了實現這麼夢想,必須要搬到能夠學習更多專業知識的地方去,但是身為戀人的長岡卻沒辦法贊同這個夢想。
戀愛跟夢想的抉擇啊,原來如此,大概可以了解白天所感受到那詭異氣氛的原因了。
「你怎麼認為?」
拉拉我的浴衣衣袖,北原不經意問了我這句話。
我嘛…我的話嘛。
將自己帶入這個立場就相當好懂了,如果須川跟瀧川說出相同的話,我確實沒有自信可以發自內心支持她,如果須川她跑去自己所不熟悉的遠方去的話,這不是單只有寂寞就可以結束的,我應該會被無數的不安感所糾纏。
只要分開生活,現在又如理所當然存在的兩人之間的牽絆,總有一天會這樣消失也不一定,也有她喜歡上其他男生的可能性,一變成這樣,我就沒有自信可以保留住他的心。
「我支持瀧川的夢想,但是長岡的心情也不難理解」
---------而且就算是我,身邊沒有瀧川也會很寂寞。
我一這麼回答,北原便用無趣的表情這麼說著。
「我贊成瀧川,這樣剛好,兩人分開後會變成怎樣真是有一看得價值」
這查某實在是…
到現在都沒被甩過也沒被男人偷心過所以不懂痛苦是吧?算了,她也應該不是打從心底這樣想的吧…不過說回來,比起不夠坦白,這已經比較像是不單純了喔。
「我已經看膩了,想先回房間去尿尿囉,黑澤,別熬夜太晚喔」
北原這樣一說,便拍了拍我肩膀後往電梯走去。
雖然嘴巴賤,但也可能是不想繼續偷聽下去朋友的隱私而收手回去…
沒多久,我也跟北原一樣去搭電梯了。
但是回到房間,還是很在意長岡什麼時候才會回來房間,我一直沒辦法入睡。
結果這個晚上,我和長岡。總算能夠睡著的時候已經是兩點半了。

3.
旅行第二天,我們打算要從早到晚花上快半天,在環球影城玩透透。
在校外教學這裡本來就是學生之間最能夠接受的景點,對我來說也算是有各種深刻回憶的場所,當然黑色騎士團的各位也從以前就相當期待能夠再來一次。
說是這次旅行的重點也不為過吧。
但是…
這糟糕的氣氛是怎麼回事啊。
自從昨晚的事情,長岡跟瀧川這兩個齒輪越來越不能契合,本來跟著別人腳步走的披薩太,現在也看得出來因為兩人奇怪的樣子而透露出猶豫的表情,北原還是一樣一副猜不透內心的臉,因為我知道所有人各自隱瞞的事情,對長岡或瀧川還是披薩太,都不知道怎麼面對才好。
自從鑽過正面大門以後,大家都散發著看完一場無聊電影般的氣氛。
而這種氣氛還會持續好一陣子。
「喂~披薩太殿下~那邊可以看到在一些網站上很有人氣的蜘蛛人的看板喔~」
「吶吶北原,有史努比耶,好可愛喔」
「有、有點熱耶…還是吃點冰淇淋然後休息…算了,畢竟這樣會回胖…」
雖然一副很快樂的樣子,但是大家的精神還是有點用裝的,越是故意耍嗨,就越是沒有一個團體的團結感,因為黃金週的關係,園內明明有很多快樂遊玩的人們,卻沒有辦法讓我們跟著一起快樂遊玩。
「…真不融洽啊」
「確實是」
在這裡面能夠了解我心情的,悲慘的也只有北原而已。
只有知道大家所隱藏的秘密這點,我是和她共通的。
一邊在餐廳吃著中餐,我一直在思考著該怎麼辦,不管怎麼想最先該急著改善的,就是身為團體引導角色長岡跟瀧川的關係吧,兩人再這樣下去,不管多久就大家都沒辦法嗨起來。
雖說如此,這兩人的問題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夠解決的,就是因為這樣,兩人經過那一晚的爭吵,還是一樣有疙瘩,而且這也不是我能插嘴的事情。
結果出來了,後來我還是沒有找到任何對策,大家又開始聊起其他話題。
「啊,那邊有人在賣雨衣耶,後玩到全身濕答答就糟了,北原,玩衝鋒水車之前先買來穿吧!」
瀧川你…!
不但讓我覺得氣氛糟透透,現在你連我最大的樂趣也要奪走嗎?拜託你發發慈悲心吧!
那個願望像是沒有被聽到般,時間殘酷的飛逝過去。
在五點半還不出去園區的話,就會趕不上回去的新幹線,四點半,我們決定好集合地點後,就在土產店散開了。
最先到集合地點的人是我。
我想要用土產來送人的對象並沒有很多,紙袋裡幾乎都是要給須川的東西,我實在是想不到她會喜歡什麼東西,挑土產時費了一番心力,總之先選了些能放在房間內裝飾的東西,或是可以和家人一起吃的東西丟進購物籃內,敗家在一瞬之間就結束了。
要送她什麼東西她才會高興呢,雖然我覺得送東西不會讓她原諒我,但是我知道自己只能夠做這些事情。
在集合地點的長椅上坐著,我不怕死的又打開手機看了簡訊信箱。
不管是昨天傳的還是今天傳的簡訊,一樣都沒有回信,這樣子看來大概真的是被討厭了吧,為什麼惹她生氣如此容易,博她一笑卻是如此困難呢?沒辦法修好戀愛學分,我一直都在做錯事。
向著逐漸陰天的天空,嘆了一口氣。
然後聽慣了的悅耳美聲,從前方傳來。
「你在煩惱什麼呢?文學少年」
「瀧川…」
抱著兩手拿不完的紙袋,她對我微微笑著。
瀧川坐在我的旁邊,喊著「啊~好累喔」,將戰利品放在腳邊。
「買了所有朋友的份,結果就變這麼多了,看來待會要用寄的回去才行」
「長岡呢?沒跟你在一起嗎?」
「嗯,因為想要想一些事情,所以才自己先過來的」
「這樣啊…」
明明這兩天都在一起,但我卻覺得很久沒能跟瀧川這樣兩人一起聊天了,基本上她都和長岡一組,所以能面對面聊天的機會看似多卻很少,總覺得有股懷念的感覺。
「想一些事情,是說跟長岡的嗎」
一問之下,瀧川便一副鴿子被BB槍打到的樣子,問我「為什麼你知道?」
「一看就知道了啊」
「是喔,被看透透了啊」
「被看透透不也是很好嗎?」
我這麼一回答,瀧川就附上一句「真是說不過你」害羞的笑起來了。
長岡和瀧川都不是會說謊或是很能隱藏事情的類型,所以不管是什麼原因,只有兩人之間有什麼問題,旁人一眼就看得出來,接到CERO審查的第二天遇見他們,比起那副幸福的樣子,現在的氣氛就有如從大氣層掉入深海般。
但是就是因為這樣子的兩人,才能夠笑著接納了我,就是不能掩飾自己的兩人,讓我感到親切感。
「黑澤你是在煩惱什麼呢?剛剛有在嘆氣喔」
「我看起來像是在煩惱嗎?」
「對啊,大概就是須川的事情吧?被看透透不也是很好嗎」
「真是說不過你呢」
不自覺得笑了起來,到剛剛為止的憂鬱氣氛到底跑哪去啦。
就這樣順水推舟,我和須川之間所有發生的事情,都跟瀧川講了。
這次旅行的事情,音訊全無的事情,全都坦白了。
比起戀愛諮詢,這倒像是在茶店小小抱怨的感覺,有如朗讀一本書的樣子,我將自己毫不偽裝的真心話,一句一句的從嘴巴裡說出來。
我一方面的說話結束後,瀧川露出稍微思考過的表情後,用著一種奇妙的表情跟我說。
「那是黑澤你的錯喔」
雖然我沒有在奢求同情,但是這樣清楚的被斷言下去,還是蠻驚訝的。
「真、真的嗎…」
「對啊,雖然說這次旅行的確是跟須川沒有關係,但這麼重要的事情還是要事先跟他說一聲啊,當然不是在出發前一天囉」
嗯,確實我也知道這次是自己的錯,但是我覺得須川的生氣似乎不太尋常,而且雖然瀧川說須川她只是在鬧彆扭,但是不管傳多少封簡訊都沒有回傳任何一封,彆扭方式該說是不夠成熟,還是該說故意做的…
「她一定是在嫉妒啦,因為她知道你跟我們感情很好,所以會不會不甘心沒有被當成其中一員呢」
「啊…」
對喔,我這麼想著。
我和須川說瀧川他們的事情時,她一直都一副很無趣的表情回著「喔...」「這樣喔」之類無興趣的回應,這並不是對我的交友關係沒有興趣,而是她無法加入我們而故意裝給我看的不甘心的反擊啊,所以出發當天她才故意說「帶我一起去!」這種無理的要求啊。
就連我也是,看到須川她讓我看到她跟其他男生關係很好聊天的樣子,我也是挺不舒服的,突然有種她在遠處的感覺,胸部一直作痛。
要被指責過後才注意到這種作人處事基本中的基本,就算讀再多書,就算在新人文學獎裡通過三次篩選,卻還是不能知道這種事情,看來我果然還是個不夠成熟的小鬼啊。
「真是的,別說接吻了,就是因為這樣我才連手都還沒牽過…」
「呃,這我就不知道有沒有關聯了…」
就算是瀧川,關於這一點也是笑笑帶過去。
「嗯,該怎麼說呢,不好好珍惜身邊的人是不行的喔」
瀧川像是下了什麼決定後站了起來,伸了伸懶腰「…我也是啊」小小聲的自言自語著。
跟著他的視線看過去,那裡有著長岡抱著紙袋往這過來的身影,雖然有點可惜,但是兩人的對話似乎就到此結束了。
但是最後一件事,必須要謝謝她聽我說話才行。
「那個,瀧川」
「怎麼了?」
回頭對著我的瀧川的微笑,還是一樣像幅畫般滿溢著神秘感,對她來說與其一臉沈重,果然還是這個微笑比較適合她。
「謝謝你聽我說話,你也加油吧」
「…嗯」
結果我所要說的話也就只有那一丁點。
心中知道長岡跟瀧川的問題,但我還是沒辦法想出解決辦法。
但是只要花上時間,她一定能夠找到那折衷的辦法吧,真要說的話,他的對象可是那個長岡啊,就算不用第三者來擔心,也一定可以做出比我更好得抉擇吧,什麼爭吵還是對峙根本一點也不適合那兩個人啊。
所以我只要說那句話就相當足夠了。

旅行的最後,用一張紀念照片做結束。
在遊樂場的園區內,並肩笑著的五個男女,背後的建築物,有著UniversalStudioJapan的文字。
這構圖好像在哪裡看過吧?
說實話,這次旅行的目的,就是為了拍這一張照片。
-------------從國三的那一天起,這就一直是個夢想。

4.
在回程的新幹線裡,我在微暗的車廂聯結室裡試著打手機給須川。
聽著電話鈴聲暫時停止呼吸,但是不久後就進入留言功能了。
須川現在到底在哪裡做什麼呢?是不是在想著我的事情呢?一旦開始在意後就沒辦法停止不安,完全無法想像不好好掌握對方的行程就會和對方斷了聯絡,會是如此的痛苦,從今以後不管是再小的事情,還是事前就好好的告訴她吧。
「那個…我是黑澤啦,現在在新幹線裡,應該會在八點半到,我還沒吃晚餐…如果可以的話,我們一起去外面吃吧,我等你的回覆」
一時想起就留下了這樣的留言錄音,雖然沒辦法隨自己所意說出來,但是我應該是盡自己所能了。
將手機放入褲子的口袋,我回到了大家的座位上。
坐回面對面的三列位置,大家都恍恍惚惚的打著瞌睡,大家玩累而睡著的樣子,真的有種校外教學的感覺。
就連那時候北原她還醒著也是完全一模一樣。
雖然她根本不想我聊天而一直看著窗外流逝的的景色,但我不太一樣。
「北原啊」
「怎麼了」
「你知道披薩太的電話號碼嗎」
北原一副覺得很煩人的表情搖著頭。
我是知道啦,你是不可能會喜歡披薩太的,我也沒那打算要說出來。
「那我現在就把他的號碼傳給妳」
我一旦開始用手機後,北原就用不可思議的眼神問我。
「為什麼要這樣做」
「不喜歡這麼做也沒關係,只要偶爾跟他聯絡一下就好了」
我的請求就只有這一點。
和自己最重要的人遠離,意外的還算能忍耐。
只是一兩天沒有聯絡,就變的很不舒服,更別說是和重要的人分隔兩地居住,這苦悶一定會有一百兩百倍重吧。
雖然搞不好是我在多管閒事,不過我真的不希望披薩太有這種回憶。
「算了,如果是偶爾聯絡就沒差」
「麻煩妳囉」
我看著北原確認簡訊的樣子,闔上了眼皮。
真是的,是因為睡眠不足還是內心疲累了,我的意識也快到極限了。
「那、那麼…我是走這邊,掰掰」
一到車站後,我們一個個按照順序回到自己該回的家。
和大家暫時走了一段路後,最先和我們告別的是披薩太,他用往常的感覺道別後就背對我們離開了。
我和大家一起揮著手,看著他的背影漸漸消失在黑暗之中。
「我就在這邊先跟大家說再見囉,這兩天超好玩的,哪天大家再一起出去吧」
接著是瀧川、長岡,黑色騎士團的成員一個個的減少。道別時我跟大家再度約好近期再見面一次,都是住在同一個地方,只要想見,隨時都可以見面。
但是總有一天,大家都會四散分飛吧。
披薩太搬到京都是明年的事情,並不是很遙遠的未來。後年瀧川高中畢業也會搬到其他縣市,一年兩年就像是一瞬間的事。
長岡跟北原也沒辦法保證能夠一直待在這裡,總有一天,沒辦法輕鬆說「再見啦」的日子也會來臨也不一定。
悔恨的目送背影離開的日子也許會到來。
摩天輪中,披薩太下定決心跟北原坦白的事情。
長岡跟瀧川不符合他們形象的爭論。
不管是哪個,都不是局外人的事。
「真寂寞啊…」
我對著身邊的北原細細唸了這麼一句,偶爾最後到家前還剩下的人都是他。
有種奇妙的懷念感,我想起半年前牽著腳踏車兩人肩並肩走路的時光。
「什麼很寂寞?黑澤你真奇怪…」
北原像是在思考般的歪著頭,那個樣子還是一樣像個小松鼠般,有點讓我想笑出來。
------北原他真的一點都沒變啊,不但個性有點扭曲,嗆人的時候也比一般人還要多次,但就算如此,偶爾還是展現他很女孩子的一面。
「沒什麼啦,掰囉」
一回過神來,我們已經到了必須要各自回家的地方了。
「嗯,掰掰」
果然在這裡也是揮著手目送背影消失。

5.
總算變成一個人了。
沉浸於感傷所走的夜路,感覺比平常到家的距離還要更長更久,背在肩上的包包、兩手提著的紙袋重量,變成疲累,壓在從頭到肩膀上。兩天一夜的旅行,讓我的身體與骨頭充分的互相摩擦。
但是除了疲勞,還加上了空虛感。
幸福的日子總有一天會結束,像今天大家一起拍紀念照,總有一天會變成不可能實現的夢,這讓我更加感到寂寞。
黑色騎士團的大家,是陰沉的自己所交到無可取代的朋友,我完全不想去想像跟他們越來越遙遠的樣子。
而且留給須川的語音留言,結果到現在還是沒有回覆,起初還覺得沒什麼,但是不知何時這不會響的電話,卻緊緊揪著我的心。
真是陰沉啊…
想著這些事情邊蹣跚的走著,視線的一端突然出現了叫住我的聲音。
「才兩天就一臉擺著哭喪臉啊?手槍男」
驚覺回頭,那不是有印象聽過,而是我期待已久的聲音。
坐在隔開公園跟道路的柵欄上,露出如同新鮮雞蛋乳白色那肉感的雙腿的人是…
「須川!」
「走路別亂閒晃,太慢了啦白痴,你知道你讓我等多久了嗎」
那種嗆死人不償命的態度也有種懷念的感覺,感覺好像高興到心臟都快壞掉了,明明想問她為什麼會在這裡還是其他很多問題,不過一看到這樣的她,就不知道都飛到哪去了。
就算在陰暗的夜路上,路邊的路燈只有照到須川所站的位置,就像是要與黑暗做出區隔般的清楚映在眼簾裡。
須川從柵欄上跳起來身來,兩手依然插在上衣的口袋裡,嘴邊露出了一點笑容。
「歡迎回來」
我回來了。

因為須川說肚子餓了,我們便依照約定兩人一起去吃晚餐。
討論了一下,地點便決定在附近的拉麵攤,因為她一直嚷嚷著「吃路邊攤就好了啦吃路邊攤」,所以也就決定吃路邊攤了,雖然我一直想跟她去氣氛好一點的餐廳,但是她覺得丟臉而一直不肯答應我,不過這點也很像他的作風。
在公園那等我好像也好像不是故意要讓我吃驚的樣子,須川說「如果讓其他人知道我特地來接你,那我不就感覺很遜嗎?」這樣,就算如此,至少也事先在簡訊裡先告訴我就好了吧。
坐在拉麵攤簡單樸素的桌前,點餐的拉麵沒多久就送上前來,我們一邊臉撲著蒸氣一邊聊天。
「抱歉,是我不對,以後有重要的事情一定會事先就跟你講好」
「不,我也是不夠成熟,也已經沒在生氣了。」
「不過…」須川這樣子轉了個話題,她閃開我的視線,瞇眼盯著桌上的木紋。
「我、我只是想要稍稍的鬧個彆扭而已喔,但是怎麼說…好像…有點覺得好像鬧過頭的樣子」
真厲害,瀧川的意見竟然猜中了,大概是同理心,兩人在這方面一樣都是女生的關係吧。
「比、比起這個啦」
臉上稍稍的泛了點紅潮,須川將話題岔開了,問我旅行玩的怎樣,我也將一切都跟她說了,所有一切,「雖然發生不少事,但是很好玩喔」這樣子說。
「啊、對了,我買了很多土產回來喔」
「我沒在問你這個啦」
「這個紙袋都是妳的份」
我邊說將紙袋遞給了須川,裡面放了不少玩偶跟糖果,紙袋有如岩石一樣漲得硬梆梆,這就是我一番苦心後的結果,希望她能夠高興。
打開紙袋的須川,看著裡面皺起了眉頭。
「唔哇,這醜不啦機的玩偶是什麼鬼啊,好噁!而且好死不死還是ET!你這到底是啥品味啊,而且這又不是福袋,你會不會買太多了啦?」
評價奇差無比,雖然可以預先猜得到,但還是有點心痛。
不過…
「但是,謝謝你」
光是這一句話,就讓我煙消雲散了。
之後,兩人一邊聊天一邊吃著拉麵,雖然只顧著說話麵都已經糊了,但是和須川一起吃的拉麵,比起在大阪吃的任何美食佳餚,都還要更加的美味。

兩人一起走路回家。
不知何時,肩膀上沈重的疲勞感也不是那麼在意了,大概是因為吃飽了比較有力氣…我隨便說的,我才沒想過這麼庸俗的答案,這都是因為身旁有她的關係。
吵架和好後土產話題也結束,我們開口的次數開始減少,我一語不發走著不同方向的路,須川也只是如同往常無聊的抽著(跟俊宏一樣的萬寶路淡)煙。
就算如此,只是兩人在一起,這樣就足夠了。
路上,我突然跟須川說起剛才在拉麵攤提到的話題。
「暑假的時候,我們再兩個人一起去哪旅行吧」
「咦?就、就我們兩個?」
須川突然嚇到提高音量,雖然我覺得也不用這麼驚訝就是。
要珍惜身邊重要的人…瀧川有這麼說過。
她說得沒錯,往後,我跟須川會變成怎樣還都是未知數。
所以現在先必須準備好才行。
瀧川在國中時所描繪出來,花了兩年時間才實現的夢,和須川一起創造像那樣可以有種「總有一天再來一次吧」的回憶…。
像這次旅行的回憶,有天大家都四散各地後就再也沒辦法創造了,雖然這次幸運的順利拍到合照,但要是缺了一個人,像這種夢中的光景就再也不能重現也不一定,總有一天這樣的日子就會到來。
能夠像那樣實現年輕時代所描繪的夢想,或許就只有現在了。
小時候擁有的各種回憶,有天成為細沙而消失的日子也會到來。
但是,須川。只有妳,我想帶著妳邁進以後成為大人後的世界。
年輕時代所持續下來的回憶,我想跟你一起創造。
只要想著「總有一天再來一次吧」…不管是多遠的未來,我們一定都可以共同邁進吧。
「一起留下美好的回憶吧,在那之前記得要先存夠錢喔」
「嗯、嗯…等一下,我還沒答應你耶!別給我擅自決定啦!」
她稍微敲了一下我的腹部,老樣子的,真夠暴力。
之後,我們都不知不覺的伸出手,兩個人手牽在一起回去了。
辛苦五個月,第一次牽到須川的手,感覺細細嫩嫩、軟綿綿的。
「這就是女孩子的手呢」
「吵死了,給我安靜的牽」
總覺得有點害羞,所以接下來的路程,比剛剛還要更少開口了。
不過多虧如此,馬上就多了一個美好的回憶。

這個回憶我想一定,可以持續到很遠的未來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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